流动书桌助学计划|回乡里or留城里，流动儿童上学之路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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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过去的“两会”期间，李克强总理在《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发展更加公平、更有质量的教育，推进城乡义务教育一体化发展，保障进城务工人员随迁子女教育。随着工业化、城市化的快速推进，农村剩余劳动力大规模向城市流动，并逐渐形成家庭化流动趋势，进城务工子女，又称“流动儿童”，如何保障他们在城市接受教育的问题也因此广受关注。

为了切实推动流动儿童教育问题得到改善，响应党的号召，针对困境流动儿童面临的教育等紧迫性问题，南京市协作者市区发展中心（以下简称”南京协作者“）启动“流动书桌助学计划”，联合各界志愿者，开展助学、成长陪伴等救助服务，协助困境流动儿童及其家庭获得教育的保障，并通过持续的能力建设和社区服务，给予困境家庭全方位的支持。

2019年3月9日-3月31日，南京协作者再次启动”流动书桌助学计划“，6名社会工作者携手20名高校、企业、媒体志愿者走进了秦淮区、雨花台区、建邺区、玄武区的27名困境流动儿童家庭。在这1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倾听到许多困境流动儿童家庭在“孩子小升初，初升高”教育问题中的焦虑与迷茫，亦是背后蜕变，留在城里继续教育，或是放弃，回老家独守，他们的未来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小升初与初升高，回乡里or留城里

阿斌，今年12岁，老家在安徽六安。阿斌是家里老三，读六年级，即将小升初。二姐阿静，读初三即将初升高。家里大姐经过个人勤奋苦学，贷款支持，实现了自己的读研梦，研究生在读一年级。阿斌的爸爸53岁，妈妈今年49岁，一家人住在高桥门社区一带的菜地搭起的简易棚子里，家里主要靠妈妈乔嫂种菜卖菜为生。高桥门社区是南京这个繁华都市还可以种菜的地方，家里一边等着政府的征收令，一边以季度缴纳菜场摊位费、菜地租金的方式继续着原有生活。

2017年1月，丈夫由于意外碰撞导致脑部毛细血管破裂，手术后身体一直处于调养状态，不能做重的体力活，家里经济的重担就都落在乔嫂一个人身上。“现在地不收，我们就多种一天，不种菜，回老家做也没什么收入。真得要搬了，我们就再想其他法子。”这次走访中谈及家里未来生活的打算，乔嫂坦言道。

“现在升初中都是看‘成长脚印’几个‘优’，阿斌才三个‘优’，不知道能进入哪个学校呢？”

“上次回老家，我带老二去老家县城里的高中看了看，如果真的考不上南京的学校，那就得回老家读。“

”这个二的（二女儿）要想跟大姐一样考大学、考研究生，还是一样要供他们上学的。”

老三阿斌这个学期，英语考试从70多分提到了90多分，多亏了远在安徽合肥读研的大姐平时多叮嘱和辅导，但乔嫂说升初中是根据得“优”数量，阿斌以前学习成绩不好，还没有底气能否进入一个教学质量好些的中学。而老二阿静虽然是学校的前几十名，能否在被南京本地高中录取，仍是未知数。

尽管家里经济的重担落在阿斌妈妈一人身上，种菜、卖菜的收入也不稳定，但妈妈乔嫂仍是早出晚归，辛辛苦苦为三个孩子的教育打拼着。她说：”不管男孩女孩，只要孩子们努力，上学才是好的出路。“ 相较于以前认为家里贫困，上学不如打工的想法，乔嫂对于孩子教育的观念有了很大的转变。但面临着孩子升学的困难，一家人的坚持和努力显得有些迷茫。对于后面的路，阿斌一家抱着走一步是一步的想法，但一家人能互相支持、彼此鼓励，用努力和坚持去迎接这些困难，无论回乡与留下，只要不放弃，相信总能变得更好。

职业教育是一条出路吗？

孩子只有上“好”学校，才能有出息，读不起书，难道就要走父辈艰辛的打工之路了吗？

小波，河南籍流动儿童，初中二年级，父亲没有念过书，不识字，在印刷厂工作，给厂里送货、搬东西，不善言说的小波爸爸，把所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都寄予在了小波的学习上，“做好作业”、“在学校认真学”，是父亲对小波说过最多的话。小波主要科目的学习也总徘徊在60多分，也不知道如何提升，对自己的学习有些灰心。

当南京协作者社会工作者闫世琼和南京邮电大学教师志愿者李荣智及其儿子李旭淇探访小波家时，看到小波和父亲对于小波的学习和升学感到担忧和迷茫，志愿者李荣智老师从教育者的角度分享了国家的职业教育政策，鼓励小波提升对自我的信心：“国家现在也大力支持职业教育，像南京的高中升学率是50%多一些，那剩下的孩子怎么办呢？不是每一个孩子都去搞研究，当科学家，读好职高，未来你可能擅长机械，汽车行业等等，掌握了这一门也是一个好的蓝领。”同时，志愿者李荣智鼓励小波爸爸多多关注政策信息。

职业教育与传统的教育之路，在人们眼中，似乎有优劣之分，“知识改变命运”也往往从传统的教育路径去追寻。对于许多认为自身文化少，而不得不艰辛地生活着的打工父母们，供孩子读书上大学则成为他们坚持与坚守在城市的动力。当无法按照传统的路径求学时，抱着读书改变命运的一丝信念，让孩子进入职业技术学校，似乎还有希望和期待。然而在国家大力支持职业教育的同时，相关制度保障、体制规范的滞后，对于教育支持网络薄弱的困境流动儿童来说，职业化道路也并非顺利。

      在南京协作者接触的部分选择职业教育的困境流动儿童中，依然看到他们的教育困境。来自东北的小惠，14岁，在一所技术学院读初二，因为妈妈在小惠5岁的时候就离开了，妈妈和爸爸没有领结婚证，所以现在小惠也没有户口，很难进入正规学校。小惠说：“小学之后我就去了一个初中，名字好像叫XX中学，但具体我也不确定，因为这个学校总是换名字，是一个技工学校，5年制，没有学籍，学费也很贵，不知道以后是去上职高，还是能回老家上普通高中，爸爸也没跟我说过。现在的学校里老师更换的很频繁，一学期有可能换四五个老师，老师有可能是被我们气走的……” 

那些达不到升学条件的困境流动儿童，最后不得不回老家或者选择职高、中专，走上职业教育道路，然而职业化道路，真的可以成为他们改变命运的出路吗？

流动儿童自制个人简历，积极应对升学挑战

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我们看到许多困境流动儿童家庭担忧、焦虑与迷茫，但我们也看到许多家庭选择积极面对，用努力和行动为自己的未来推开一扇窗。

小月，13岁，安徽籍流动儿童，也是从2013年开始，从南京协作者的受助者成长起来的小志愿者。2019年春季开学不久，小月来到南京协作者莲花北苑童缘，向社会工作者申请自己参与志愿服务的材料，用于小升初的简历制作。即将小升初，除了加紧学习和复习，小月主动了解升学的要求和要准备的事情，并开始制作和投递简历。

“爸爸妈妈希望我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

“开学的时候，班里面有同学的家长在家长群分享了小升初指南，我就开始准备起来了，上网查询南京各个中学的排名、招生的要求，设计简历封面、写自荐信、复印奖状证件、制作‘成长脚印’……然后投了三、四个学校，等4、5月份通知考试，考试、面试过后，才能被录取。”小月说，爸爸妈妈不太懂这些，都是自己去了解然后准备的，但小月投简历时，会和爸爸妈妈一起讨论和分析，爸爸妈妈也会向亲戚朋友、邻居了解各个学校情况，需要准备的证件，尽自己所能给予小月支持。

去学校投递简历后，小月一家在期待与焦急中等待考试通知电话，“最怕一直没有通知，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对于能否顺利升学，小月说自己不是很有自信，但心态很乐观，相信总有学可上。

而小月妈妈则因为小月哥哥之前在老家上到初二就辍学的事情，对于孩子回乡还是留在城里读书的立场格外坚定，无论在城里多艰难，都要让孩子在身边。

小月妈妈说，哥哥因为之前在老家没人监督，好玩，不愿读书，早早辍学来打工，即使小月考不上好学校，也不会让孩子回老家读，家里没人，除了担心孩子没人照顾，更怕“留守”对孩子身心成长带来伤害。在孩子升学的重要节点，愿意和孩子全力以赴，积极面对困难！

面临升学，困境流动儿童是回到陌生的家乡成为留守儿童，还是继续留在从小生活的城市继续求学，或是走上职业化的道路，对于小小年纪的他们，面临着的是人生的一次艰难的选择和重要转折带来的巨大的生存压力。我们看到担忧与迷茫，也看到他们踏实的努力、乐观的面对，但对于更多“漂泊”在这个城市角落的困境流动儿童家庭，需要更多来自社会的关注和政策的落实。

保障困境流动儿童的受教育权，发展更公平、更有质量的教育，南京协作者“流动书桌助学计划”仍在继续，倾听更多困境流动儿童家庭背后的故事。同时南京协作者启动了第三期“陪伴天使计划”，组建了一支由高校老师、大学生、企业员工、国际部高中生等来自各个领域的13名志愿者。今年，他们将定期探访家庭，一对一与困境流动儿童进行结对，为他们开展课业辅导、心理支持、日常陪伴成长等服务，带去社会的关怀，为困境儿童家庭搭建社会支持网络，让孩子和家长多一份生活的信心，多一份力量！

困境流动儿童及其家庭在教育融合层面的改善需要更多人的关注和行动，而他们的困境远远不止孩子的教育层面，健康、参与、心理等层面的困境，依然是困境流动儿童及其家庭城市融合之路中的突出问题。2018年，在上海联劝基金会的支持下，南京协作者携手媒体志愿者，拍摄了一部讲述困境儿童及其家庭故事的纪录片《困境儿童的希望》，跟随镜头，走进困境流动儿童及其家庭，去看见繁华城市背后，因重大变故陷入困境的外来务工家庭孤独前行，坚持平凡梦想的心酸与无奈。

点击观看《困境儿童的希望》

协作者于2006年自发开展困境流动儿童助学活动

至今已累计发放助学款893,207.58元

资助417名困境流动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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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4月7日前，筹到4万元，2000人次参与

就有可能获得近20万资金支持

目前距离目标还有2万元，175人次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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